經文:馬太福音六5~8
「你們禱告的時候,不可像那假冒為善的人,愛站在會堂裏和十字路口禱告,故意讓人看見。我實在告訴你們,他們已經得了他們的賞賜。你禱告的時候,要進入內室,關上門,向那在隱祕中的父禱告;你父在隱祕中察看,必將賞賜你。你們禱告,不可像外邦人那樣重複一些空話,他們以為話多了必蒙垂聽。你們不可效法他們。因為在你們祈求以前,你們所需要的,你們的父早已知道了。」
「暗中」的要求,從拖舍延伸到禱告。
這裏的禱告指的主要是私禱。私禱既說是私,便應該在私人空間進行。「進你的內屋,關上門」,就是說即或在屋子裏,也得找個最不為人看到的地方,並且關上大門,不讓路過的人瞧見;目的是要營造一個與上帝獨處的環境,與主面對面。耶穌禁止我們在大庭廣眾中做禱告的表演,藉以表現自己的靈命高超。從福音書裏我們看到,沒有私宅和內室的耶穌,常常跑到山上躲起來祈禱,祂沒打算將私禱變成公開示範(可一35;路五16)。
私禱無疑不應成為宗教表演,公禱其實也不應該成為表演。我對那些將禱告徹底禮儀化的做法很不以為然。公禱只要是禱告,聆聽的對象便應該主要是上帝而非會眾,讓會眾聽見的目的,是教他們知道公禱者代表他們向上帝說了甚麼。但這個禱告仍應該是向上帝說的。如此,過度華麗鋪張的詞藻,與日常生活嚴重脫節的用字,以致長篇累牘徵引經文,詳細講述從創世到新天新地的教義神學等內容,便可免則免了。我們不宜藉禱告的方式來做信徒的宗教教育,彷彿聆聽的對象是人而不是上帝;更切忌用祈禱來做為一個宗教表演節目。
這些年間,我努力學習在禱告中擺脫「老練」的自信和形象,即使在公禱時,也儘可能減少琅琅上口的屬靈套語,減少揮灑自如、一瀉千里的氣勢,讓自己更真誠、更敬畏地向上帝說話,寧願給會眾一個笨拙的感覺,也不要讓他們有「我是祈禱專家」的誤會。沒有人可以在上帝跟前扮老練扮專業,必須變回小孩子的樣式;耶穌說,天國只屬於小孩子。禱告不能用以表現自己(也不要表現禮儀編排者),公禱也不可以。
耶穌特別指出:不要做冗長的祈禱,不要以為話多了便蒙垂聽。這跟我們中間的主流觀點總是「祈禱愈長愈顯敬虔」大相徑庭。祂又提醒門徒不要學外邦人的祈禱,「用許多重複話」;這令我們聯想到佛教徒所不停唸誦的佛號。不過,耶穌的意思也包括要避免做同義詞、平行句、對仗俳偶,說大堆複雜的話,卻只重複同一個簡單意思。這可是「老練」的公禱者或禱告專家常玩的遊戲。
耶穌對「祈禱務要精簡」所給的理由是:「因為你們沒有祈求以先,你們所需用的,你們的父早已知道了。」鑑察人心的上帝,在我們開口祈求以先,便已知道我們的需要。我們之所以需要開口祈求,是因為祂喜歡我們這樣做;這顯示我們在心態上依賴祂,認定祂是我們的供應者,也不將恩典視為理所當然。但這不表示我們若不明說,上帝便無法知道我們的需要;更不等於「祈求務必具體精準,否則落錯單出錯貨,便沒有後悔藥」(你聽過這個荒謬的說法嗎?)。必須注意,耶穌說的是「我們所需用的」,而不是我們所想望的。天父上帝不會對祂的兒女要「喫甚麼、穿甚麼」一無所知,不會對他們的需用無動於衷。至於超過需用的各種大小想望,便得看是否符合祂的心意和計劃,才決定是否供應了。無論如何,上帝沒有滿足我們的想望,原因有許多,卻總跟我們是否準確下訂單無關。
反省應用:我們的祈禱生活,有沒有犯上耶穌所提及的毛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