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之所以看重成敗是因為別人在乎,要是世人不在乎,勝利就沒有閃爍的光環,失敗也不會那麼令人沮喪。
人的關係有大圈子和小圈子之分,有遠親和近隣、內人和外人。人最在乎的還是自己的親人,盼望他們以我為傲;快樂會在最親近的人當中傳播,如果我們頭戴金環,他們也會臉上有光。
人最驕傲的時刻,希望被最愛的人看到,最高興的時光,都盼望和在乎我們的人分享;人逢喜事,最喜歡跟喜歡自己的人擁抱,欣賞他們臉上歡欣的表情。人生最大的樂事,是有人真正在為我們高興,在最痛苦的時候,也有人真正地為我們傷心。
以成敗論英雄是外人的事,他們一般的反應是幸災樂禍;不在乎我們成敗是內人的事,傷痕累累的時候,回家都是一個溫暖的擁抱、一杯香醇的咖啡、一張諒解的笑臉。
這也是慈父之愛和手足之情的區別,我們從經上看到浪子回頭之後,父親說:“把那上好的袍子快拿出來給他穿;把戒指戴在他指頭上。”(參《路》15:22)這是愛的赦免和接納;他的哥哥卻說道:“但你這個兒子和娼妓吞盡了你的產業,他一來了,你倒為他宰了肥牛犢。”這是不愛的功利和絕情。
即使是在最小的圈子當中,包括我們的家庭,愛的表現也有深淺之分;愛是不嫉妒,然而兄弟之情也難免有彼此爭競之時。父母之情相對常是最近乎主愛的純粹:愛是犧牲奉獻,完全為所愛的人着想。
如果把我們人生的“在乎”縮小一點,對於成敗我們就不會那麼恐慌了。因為成功是意圖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,證明本身存在的價值;如果愛沒有證明的必要,成敗不會使愛我的愛增加或減少,我們對成敗也就不會那麼在意了。
因為真愛是得到,不是賺到;愛是明證,不是證明。
愛是不讓愛我們的人難過與操心,這是愛的小心和謹慎,愛是好好地保護自己。為人兒女也是這樣,“父母唯其疾之憂”(注),孝道是對自己的身體努力保養顧惜。
把這個道理延伸到人的內圈——心靈的最深處,那裏是聖靈的居所,天父纔是我們生命中最大的在乎。人生的成敗無關緊要,最要緊的是守住生命的最內圈:“護身”是孝順,“護靈”是愛上帝。保持本身的聖潔,纔是愛的本質:“非聖潔沒有人能見主”(《來》12:14)。
討上帝喜悅纔是我們生命最大的“成”。
在世人眼中,成就是成功的定義,人的判斷僅是眼目所及而已;從上帝的角度看,成功的定義是內在的事情,“內聖”不見得要“外王”——“外王”是賺得全世界,“內聖”是受聖靈管轄的人生,兩者的差別不能以道理計,而是遠到天堂與地獄的距離。
這是基督徒與世人最大的不同:我們的修身不是爲了治國,內聖就是目的本身,一切所做所為,不是要給人印象或令人稱羨,而是保羅所說的:“無論做什麼,都要從心裏做,像是給主做的,不是給人做的。”(《西》3:23)
“因為,耶和華不像人看人:人是看外貌;耶和華是看內心。”(《撒上》16:7)人真正的成功是內心的事,是我們內在的聖潔;人生最大的喜悅、最崇高的完成、最成功的成功,就是看到主和被主看到。
注:語出《論語. 為政》,指做父母的一心為兒女的疾病擔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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