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著主的恩典,我信主和立志献身传道是同时发生的。对我来说,这似乎是一件很合理的事,当传道人理当作为信徒首选,不是吗?上帝只有一个宝贵的独生子,一出生就把他奉献当传道人。
要经过旷野
那一直都是心的抉择,并未经过深思熟虑。
回想起来,人生很多事情,都是心先做了决定,脑子再来想办法应付。感情冲动的人一直都是如此:情绪把自己搞得一团糟,然后再由脑子出面来收拾残局。
赵君影牧师是民初的名牧(编注),能诗能文中英俱佳,是个为主大用的仆人。二十世纪70年代,他有好几年的时间,年年从美国回台湾,针对台湾的大学生举办英文福音营。
营地在风光明媚的日月潭,聚会是在俯视湖光山色的凯歌堂,那是蒋介石与夫人曾经敬拜的地方。与会的人住在日月潭的教师会馆,对学生来说,也算是一个奢侈的住处。
当年我参加聚会应该是在大一的暑假,还是个年轻气盛、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伙子,颇有为神国成就大事的雄心。而讲员赵牧师当时己届退修年龄,他跟师母都身材廋小,人生盛世已过,看起来并不起眼。牧师还稍有驼背,像是压伤的芦苇。
尽管自己早已决定献身事主,但是对事奉生涯一无所知。赵牧师在会中常提到一些传道生活的见证,算是对我的一个提醒:跟随主的旅途并非天色常蓝、花香常漫。
的确,主并未应许我们一个玫瑰园子。事奉主的旅途荆棘满布,果真是这个景况:因为这条路你们向来没有走过(参《书》3:4),更甚的是,这条路要经过旷野。
主啊!我心爱你
有一次,赵牧师回忆说:有天他要外出讲道缺乏路费,并且家里也快要断粮。在这山穷水尽的时候,只好狠下心来跟师母商量,把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——夫人的结婚戒指拿去典当。
于是,夫妻结伴在细雨蒙蒙中,走过鄕间泥泞的小路到了当舖。两人一时之间百感交集,脸上参杂著雨滴和泪水,数不尽事奉主的艰辛。
返家之后,牧师写了一首诗歌,题为《主啊!我心爱你》。
以下是其中部分歌词:“ 我眼流泪,我心破碎,主啊,我心爱你! 或遭敌对,或遇误会,主啊,我心爱你! 衣不蔽体,食不充饥,主啊,我心爱你!”
在会中,赵牧师亲自教我们唱这首诗歌,年轻的我也唱得泪流满面。不过,当时的感动全凭想像,对于事奉主的艰辛,可要等到几十年后才能明白。
事奉主的道路倒也不全是衣不蔽体,食不充饥的经历。赵牧师常在会中见证与主合一的美好,以及他跟主以爱相系的甜蜜,那种感觉真是在地如天,无可比拟的满有荣光的大喜乐。
他也曾经写了一首诗歌来描述这种心情,题为《主若是》,这是里头的第一节:“主若是玫瑰一朵, 我就是绿叶一片,主与我心心相印, 紧紧的以爱结连,任凭是风狂雨暴, 同甘苦朝夕相见,主若是玫瑰一朵, 我就是绿叶一片。”
流泪撒种的,必欢呼收割
果然献身传道首要一个敬虔的妻,不然赵师母怎么肯忍心把结婚戒指拿去当掉?
感恩上帝,祂也赐我贤慧的妻。婚后妻子始终任劳任怨,跟著穷传道一起受苦。值得谢恩的是,如今她的婚戒还在指上;不过多年来,我一直也都是城里当舖的常客,为的是买贱价的流当品,作为三个孩子庆生或圣诞礼物。
两者造访当舖的目的有所不同,在这方面,我倒比赵牧师强了许多。
果真是多给谁就要向谁多取(参《路》12:48),尽管我俩对神国的贡献有天壤之别,然而事奉主的经历却有异曲同工之妙。上帝并不亏待人,诚如倪拆声弟兄在诗歌中所说的:“每次的打击, 都是真利益, 如果你收去的东西, 你以自己来代替。”
主是生命中唯一无可取代的。
耶稣说:“我来了,是要叫羊得生命,并且得的更丰盛。”(参《约》10:10),这种丰盛的生命非身历其境不能理解,是“连摇带按、上尖下流”地福杯满溢。诚如《诗篇》所写的:“流泪撒种的,必欢呼收割。 那带种流泪出去的,必要欢欢乐乐地带禾捆回来。”(《诗》126:5-6)。
牧师和师母早已被主接去了,他们当初可能从未料到,在许多大学生当中,有这么一个其貌不扬、身无分文的穷光蛋,竟然也成了他们禾捆中的一粒小麦子。
编注:赵君影(1906-1996),生于南京。曾成立全国基督徒大学生联合会(学联)、基督教中华归主协会,创建香港培灵学院、新加坡神学院和中华归主神学院(洛杉矶),长期是中国学生归主运动与神学教育的推动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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